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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说白宫最稀缺的资源是“真实”,那么《名利场》Vanity Fair这次拿到的不是例行吹风,而是一份直插权力心脏的现场记录:在“Trump 2.0 Edition”的白宫访问记里,他们深度访谈了最像总闸门、也最不爱出镜的那位白宫核心成员,是幕僚长苏茜·威尔斯(Susie Wiles)。她在一连串“on the record”的对话里给自己的角色下了带火药味的定义:我不是纵容者,也不是“bitch”,至于我有没有管住局面,“时间会证明”。 接下来,她把权力的日常拆成一句句不加滤镜的判断:特朗普虽滴酒不沾,却有“酒鬼式人格”,并借自己在酗酒父亲身边的经历解释这种“夸张的大人格”;她直言这让总统坚信“没什么做不到——零,什么也没有”。 她对同僚同样锋利:称JD Vance从“永不特朗普”到MAGA“多少是政治选择”,又说其“十年来一直是阴谋论者”;评价Russell Vought是“极右翼的绝对狂热分子”;谈及马斯克的极端转发,她甚至猜测“那大概是他在微量服药的时候”(同时强调:她并无第一手证据)。访谈还提到爱泼斯坦文件——从“是否解密”的电视提问与总统回答写起,直指其在支持者政治想象中的重量。 威尔斯一边说对Letitia James的指控“也许是唯一算得上报复”的动作,一边批评司法部长Pam Bondi在“爱泼斯坦档案”上“完全失手”,把“空的东西”递给最在意此事的网红圈层。 正因为这些话太“像真的”,文章发布当天就引发回旋镖:据《》记录,白宫官员迅速集体为Wiles站台,而Wiles及其盟友则指称报道断章取义、把团队放在负面光线下。 这组访谈最刺眼也最迷人的地方正在这里:它不只追问“特朗普会做什么”,而是逼你看清“是谁、以怎样的方式,让这些事变成现实”。以下为Vanity Fair访谈。
2025年11月4日清晨——这一天是一次非大选年的选举日(off-year Election Day)——白宫幕僚长苏茜·威尔斯(Susie Wiles)正在椭圆形办公室,与总统及其最高级别的顾问们开会。她把这些人称为自己的“核心团队”(core team):副总统 J.D. 万斯(JD Vance)、国务卿马可·鲁比奥(Marco Rubio),以及白宫副幕僚长斯蒂芬·米勒(Stephen Miller)。
威尔斯穿着深色裤子和一件素面的黑色皮上衣,在她的办公室里微笑着与我握手。我们一边吃着来自白宫餐厅(White House Mess)的三明治,一边谈论特朗普面临的各种挑战。过去一年里,我和威尔斯经常交流,几乎无所不谈:爱泼斯坦(Epstein)文件的内容及其后果;移民与海关执法局(ICE)残酷的大规模驱逐行动;埃隆·马斯克(Elon Musk)对美国国际开发署(USAID)的“肢解”;将国民警卫队(National Guard)有争议地部署到美国城市;东翼(East Wing)的拆除;对据称由毒品走私者驾驶的船只发动致命打击——许多人称这些行为为战争罪;特朗普的身体和精神健康状况;以及他是否会无视美国宪法第二十二修正案(22nd Amendment),试图谋求第三个总统任期。
我们经常在周日、她做完礼拜之后通话。威尔斯是圣公会教徒(Episcopalian),自称是“淡化版天主教徒”(Catholic lite)。有一次我们通话时,她正在华盛顿特区的出租屋里洗衣服。她告诉我,特朗普“有一种酒鬼式的人格(an alcoholic’s personality)”。她说,万斯从“永不特朗普派”(Never Trumper)转变为“MAGA”信徒,“在某种程度上是政治性的”。她还补充说,这位副总统“十年来一直是个阴谋论者”。她形容“2025计划”(Project 2025)的主要设计者、管理和预算办公室(Office of Management and Budget)主任拉塞尔·沃特(Russell Vought)是“一名极右翼的绝对狂热分子”。当我问她如何看待马斯克转发一条推文,将公共部门员工与希特勒、斯大林治下“杀死数百万人”联系在一起时,她回应道:“我觉得那是他在微剂量服用的时候。”(她强调自己并无第一手证据。)
“我认为现在这个世界上,没有任何人能做她正在做的这份工作,”鲁比奥对我说。他称她与特朗普之间的关系是“一种赢得来的信任(an earned trust)”。万斯则这样描述威尔斯担任幕僚长的方式:“我觉得,第一届政府里很普遍的一种观念是,人们的目标是控制总统、影响总统,甚至操纵总统,因为他们认为这样才能服务国家利益。苏茜采取的是完全相反的立场:她认为自己是一个促成者(facilitator)。美国人民选举了唐纳德·特朗普,她的工作,就是去促成他的愿景,把他的愿景变成现实。”
这一年异常忙碌。特朗普及其团队不断扩张总统权力的边界,单方面向毒品卡特尔宣战;随心所欲地加征关税;封锁南部边境;促成加沙停火与人质释放;并迫使北约(NATO)盟友增加国防开支。与此同时,特朗普也在向政治对手开战:赦免了1月6日国会骚乱的参与者,解雇了几乎所有参与调查和起诉的人;通过诉讼迫使媒体公司达成数百万美元的和解;起诉多名他视为敌人的政府官员;并向大学施压,要求它们服从自己的路线。他重新定义了总统的行为方式——公然辱骂女性、少数族裔,以及几乎所有冒犯他的人。9月查理·柯克(Charlie Kirk)的遇刺事件,进一步加速了特朗普的报复与清算运动。批评者将这一时刻比作“国会纵火案”(Reichstag fire),认为这是现代版的希特勒利用柏林议会被焚毁来巩固权力。
从历史上看,白宫幕僚长是总统的“守门人”、知己,以及其议程的执行者。这一角色往往意味着要对总统讲出逆耳忠言。罗纳德·里根(Ronald Reagan)刚上任时,一心想改革社会保障制度(Social Security)。詹姆斯·A·贝克三世(James A. Baker III)向他解释,削减社会保障福利是美国政治的“第三轨”(third rail),触之必死。里根随即转向减税政策,并最终以压倒性优势连任。杰拉尔德·福特(Gerald Ford)的幕僚长唐纳德·拉姆斯菲尔德(Donald Rumsfeld)曾说:“白宫幕僚长,是除他妻子之外,唯一一个能直视总统的眼睛,对他说:‘这不对。你绝不能走这条路。’的人。”
我们的第一次谈话,发生在就职典礼前一周多一点。威尔斯(Wiles)是在路上给我打来的电话,当时她正驾驶着自己的宝马530(BMW 530),从海湖庄园(Mar-a-Lago)前往她位于佛罗里达州庞特韦德拉(Ponte Vedra, Florida)的家。她情绪高昂,沉浸在特朗普(Donald Trump)胜选的喜悦之中。事实上,她从未怀疑过结果。“我从来没有一刻认为我们会输,”她说,“无论是在我的内心深处、在睡梦中,还是在理性思考时,都没有。”
威尔斯的童年,让她早早为与强势而棘手的男人打交道做好了准备。她在康涅狄格州斯坦福德(Stamford, Connecticut)和新泽西州萨德尔河(Saddle River, New Jersey)长大,是家中唯一的女儿,也是三个孩子中年纪最大的。正是她那位声名显赫的父亲——帕特·萨默罗尔(Pat Summerall)——把威尔斯引上了通往政治权力巅峰的道路。萨默罗尔曾是纽约巨人队(New York Giants)的踢球手,退役后又凭借对橄榄球的深刻理解和浑厚悦耳的男中音,成为“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之声”(the “voice of the NFL”),名利双收。
在父亲膝边长大的苏茜·萨默罗尔(Susie Summerall),成了一名狂热的橄榄球迷,能像迷你版的约翰·马登(John Madden)一样,脱口而出胜负纪录和球员数据——她说,特朗普也有同样的本事。“事实证明,总统对这些东西上瘾,而且几乎是个统计学天才,”她说,“而我也记得很多。”童年时期,苏茜还吸收了父亲所经历的20世纪70年代曼哈顿(Manhattan)的时代气息。“唐纳德·特朗普记得的很多关于70年代纽约的事情,我都是跟着我爸爸亲身经历过的,”她说,“所以当他提起弗兰克·辛纳屈(Frank Sinatra)的保镖时,我知道那个人是谁。”特朗普的地产界好友、后来成为特使的史蒂夫·威特科夫(Steve Witkoff)说,威尔斯和特朗普都属于同一个逝去年代的产物:“科帕卡巴纳夜总会(Copacabana)、萨米·戴维斯(Sammy Davis Jr.)那整个世界,都是他想谈论的东西。”
苏茜·萨默罗尔在20世纪70年代末第一次尝到了政治的滋味。当时还是大学生的她,在国会山(Capitol Hill)为纽约州众议员杰克·坎普(Jack Kemp)实习——坎普曾与她的父亲同效力于巨人队。随后,23岁的她进入里根(Ronald Reagan)白宫,担任行程安排员(scheduler),亲眼观察幕僚长詹姆斯·A·贝克三世(James A. Baker III)如何运作权力。她嫁给了一位共和党活动策划人拉尼·威尔斯(Lanny Wiles),1984年两人搬到了庞特韦德拉。威尔斯当时想要“开始一个家庭,过一种政治之外的生活”。但在1988年,贝克又把她拉回政坛,为乔治·H.W. 布什(George H.W. Bush)的竞选搭档丹·奎尔(Dan Quayle)工作。夫妇俩育有两个女儿,凯蒂(Katie)和卡罗琳(Caroline)。威尔斯一头扎进州政治,并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里成长为一名强有力的政治战略家:她曾担任佛罗里达州杰克逊维尔(Jacksonville)市长的幕僚长,操盘里克·斯科特(Rick Scott)的州长竞选,还短暂领导过乔恩·亨茨曼(Jon Huntsman)的总统竞选团队。
2015年,威尔斯受邀前往特朗普大厦(Trump Tower),会见这位从地产大亨转型为总统候选人的人物。《学徒》(The Apprentice)的明星几乎不敢相信,自己正在和伟大的帕特·萨默罗尔的女儿交谈。“他已经说过无数次了,”威尔斯说,“‘我用基因来判断人。’”威尔斯觉得特朗普既有趣又聪明。“后来有一天晚上,他们给我打电话说:‘我们现在要认真对待佛罗里达了。你愿不愿意担任我们的联合负责人?’我说:‘愿意。’”
威尔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。“我最后对他说:‘特朗普先生,如果你想要的是那种点着自己头发、歇斯底里的人,那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。但如果你想赢下这个州,那我就是。选择权在你。’”说完,威尔斯转身离开。特朗普却立刻改变了态度。“结果你猜怎么着?他每天都给我打电话。”威尔斯再也没有回头。特朗普最终拿下了佛罗里达州——这是他在2016年爆冷击败希拉里·克林顿(Hillary Clinton)过程中赢得的第一个重要战场。
随后,命运出现了关键转折。2018年,威尔斯为一位雄心勃勃的州长候选人工作——罗恩·德桑蒂斯(Ron DeSantis)。(当时,特朗普曾敦促自己这位门生聘用她。)她带领这位不被看好的候选人取得胜利。但在胜选之后,德桑蒂斯却反过来与她为敌,公开抨击她、私下诋毁她。直到今天,威尔斯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引发了州长的这场“报复”。“我觉得他认为我得到了太多关注,这本身就很讽刺,”她对我说,“我从来不主动寻求关注。”
威尔斯很快重新站稳了脚跟,负责组织佛罗里达州,投入特朗普2020年连任竞选。当时刚经历离婚、人生处于低谷的威尔斯,正是特朗普把她“救”了出来。(威尔斯与丈夫于2017年离婚——她曾表示,原因在于丈夫糟糕的财务决策。)回顾德桑蒂斯的所作所为,威尔斯感慨道:“如果他当时说的是,‘谢谢你,我很感激你的帮助。我们到此为止。’我相信,他的人生轨迹会完全不同。我也可能——或者也可能不会——去为唐纳德·特朗普工作。”
在特朗普(Donald Trump)上任的第一天,总统密集签署了一系列行政命令,总计26项:宣布美国退出世界卫生组织(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)和《巴黎气候协定》(Paris climate agreement),废除出生公民权(birthright citizenship),向南部边境派兵,冻结对外援助,并停止联邦政府招聘。随后,特朗普几乎赦免了所有因2021年1月6日血腥冲击国会山事件而被定罪的人——那次事件最终造成9人死亡、150人受伤。即便是那些把警察打到濒死边缘的暴徒,也获得了自由。14名因“煽动叛乱阴谋罪”(seditious conspiracy)被定罪的人,其刑期被减免。
“我确实就是这么问的,”威尔斯(Wiles)回答道。“我说,‘那些只是偶然卷入(happenstancers)或没有实施任何暴力行为的人,我是支持赦免的。而且我们非常清楚每个人都做了什么,因为联邦调查局(FBI)做了极其出色的工作。’”(特朗普曾表示,他的FBI调查人员“腐败”,是“深层政府”(deep state)的一部分。)但特朗普辩称,即便是暴力犯罪者,也受到了不公正对待。威尔斯解释说:“在他所关注的每一个案件中,这些人服刑的时间都已经超过了量刑指南(sentencing guidelines)所建议的期限。所以在这一点上,我基本也就接受了。”(根据法院记录,许多被特朗普赦免的1月6日暴徒,原本就被判处了低于量刑指南的刑期。)
在西翼(West Wing),威尔斯身边围绕着一群年轻的“MAGA”男性。“她是那种‘每周日都去教堂,几乎从不说脏线岁的白宫副幕僚长詹姆斯·布莱尔(James Blair)这样评价威尔斯。“她不提高嗓门。但她喜欢身边有‘废品场猎犬’(junkyard dogs)。”的确,威尔斯似乎很乐于让自己的“比特犬”们——副幕僚长斯蒂芬·米勒(Stephen Miller)、布莱尔,以及丹·斯卡维诺(Dan Scavino)——四处出击,而她在一旁观察全局。
威尔斯继续说道:“所以,卢比奥正要去巴拿马。我们给他打电话说,‘你是经参议院确认的官员,你基本上得当USAID的监护人(custodian)。’他说,‘好。’”但马斯克仍然一路踩死油门、毫不刹车。“埃隆的态度是:事情必须快点做完。如果你是渐进主义者(incrementalist),你的火箭就永远上不了月球,”威尔斯说,“所以在这种心态下,你一定会打碎一些瓷器。但没有任何理性的人会认为,USAID的运作流程是个好东西。没有人。”
USAID的关停,直接重创了总统防治艾滋病紧急救援计划(PEPFAR, President’s Emergency Plan for AIDS Relief)。该抗逆转录病毒项目由乔治·W·布什(George W. Bush)于2003年启动,投入150亿美元,被认为挽救了数百万人的生命,而它高度依赖USAID的拨款。比尔·盖茨(Bill Gates)在接受《金融时报》(The Financial Times)采访时评论道:“世界上最富有的人,杀死世界上最贫穷的孩子——这幅画面并不美好。”而在私下里,另一场风暴正在酝酿。
“没有。首先,凡是这么说的人,都是不准确的,”他对我说,“我们并没有摧毁PEPFAR。PEPFAR只是被重新调整和重组,以便我们能够以目标导向的方式提供援助。目标是帮助各国实现自给自足。”他又带着一丝“美国优先”(America First)的语气补充道:“让我们先从一个前提出发:这难道是美国的责任吗?为什么中国不为更多疫苗接种买单?为什么英国、加拿大或其他七国集团(G7)国家不多出点钱?”(英国在2025年步美国后尘,大幅削减了对外援助。11月,中国为非洲疾控中心(Africa CDC)提供资金,并单独向南非承诺投入350万美元用于艾滋病预防。)
对特朗普(Donald Trump)而言,威尔斯(Wiles)帮助他挑选出一个由MAGA强硬派(MAGA hard-liners)组成的内阁:战争部长(secretary of war,原为国防部长/defense)皮特·海格塞斯;联邦调查局(FBI)局长卡什·帕特尔(Kash Patel);中央情报局(CIA)局长约翰·拉特克利夫(John Ratcliffe);司法部长帕姆·邦迪(Pam Bondi);国家情报总监(director of national intelligence)图尔西·加巴德(Tulsi Gabbard);以及国土安全部(Homeland Security)负责人克里斯蒂·诺姆(Kristi Noem)。威尔斯称他们是“世界级内阁(a world-class Cabinet),比我能想象出来的任何配置都更好”。特朗普的内阁成员,要么是历史上最不具备资历的总统团队之一,要么——按威尔斯的说法——他们是“破局者”(disrupters):唯一有胆量挑战盘根错节的“深层政府”(deep state)的人。
“人们总说深层政府在国务院(State Department),”威尔斯说,“不是。它在军工复合体(military-industrial complex)。”在她看来,海格塞斯正是那个可以去对抗既得权势(the powers that be)的人。她还把卫生与公众服务部(HHS)部长小罗伯特·F·肯尼迪(Robert F. Kennedy Jr., RFK Jr.)——另一位“世界级破局者”——称为“我的鲍比(my Bobby)”和“古怪的鲍比(quirky Bobby)”。在威尔斯看来,RFK Jr. 对HHS的“震荡式疗法(shock treatment)”是合理的。“他是在突破边界——有人会说突破得太远了。但我认为,如果你想回到中间位置,就必须先把事情推到极端。”(12月,肯尼迪领导下的联邦疫苗委员会(federal vaccine panel)投票决定,终止沿用数十年的建议:不再建议新生儿接种乙型肝炎(hepatitis B)疫苗。乙肝高度传染,并可能导致肝衰竭。)
3月中旬,在特朗普援引《外国敌人法》(Alien Enemies Act)之后,移民与海关执法局(ICE, Immigration and Customs Enforcement)特工给238名移民戴上镣铐、驱赶上运输机,并把他们空运至萨尔瓦多一座以残酷著称的监狱。按特朗普的说法,这些人是委内瑞拉暴力帮派“阿拉瓜火车”(Tren de Aragua)的成员,但证据相当牵强(往往仅依据纹身)。多数人并未犯下严重罪行;其中一人基尔马尔·阿夫雷戈·加西亚(Kilmar Abrego Garcia)甚至是被“误遣返”的——特朗普政府后来承认了这一点。
“如果某人是已知的帮派成员,有犯罪前科,而且你非常确定,并且能证明,那把他送去萨尔瓦多之类的地方,可能没问题,”威尔斯对我说,“但如果存在疑问,我认为我们的流程必须倾向于再三核查(double-check)。”但正如 usa.gov 网站本身所指出的那样:“在某些情况下,非公民可能会遭到快速遣返(expedited removal),且无法出席移民法庭(immigration court)听证。”萨尔瓦多遣返闹剧发生后不久,在路易斯安那州(Louisiana),ICE特工逮捕并将两位母亲连同她们的孩子——7岁、4岁和2岁——一起遣返至洪都拉斯(Honduras)。这些孩子是美国公民,其中4岁的孩子正在接受四期癌症(stage 4 cancer)治疗。威尔斯无法解释这是怎么发生的。
威尔斯拉上万斯来“踩刹车”。“我们跟唐纳德·特朗普说:‘嘿,我们今天先别谈关税。等团队完全一致了我们再做,’”她说。但特朗普仍横冲直撞,宣布大范围“对等(reciprocal)”关税,税率从10%到100%不等——这引发了债券市场恐慌与股市抛售。特朗普随后将政策暂停90天,但到那时,总统这种忽左忽右的关税动作已经催生出“TACO”口号:“Trump Always Chickens Out(特朗普总会临阵退缩)”。
夏季期间,特朗普下令国民警卫队(National Guard)进入四座由领导的城市,声称需要部队打击犯罪并保护联邦移民设施。6月,总统向洛杉矶(Los Angeles)部署约4,000名警卫队士兵;随后又把部队派往华盛顿,并称该市犯罪率“失控”。“这就像给ICE、给国民警卫队、给国家公园管理局警察(Park Service police)打了一针维生素,”威尔斯说,“他们的权限实际上比华盛顿地铁警察(DC Metro Police)还大。思路是先把船扶正,然后再慢慢撤下来。我们正在这么做。”
我在白宫见到威尔斯(Wiles)的那一天,对特朗普(Donald Trump)来说是一个分水岭:选民将选出新泽西州(New Jersey)和弗吉尼亚州(Virginia)的州长,以及纽约市(New York City)的新市长;他们还将就第50号提案(Proposition 50)投票——这是加州州长加文·纽森(Gavin Newsom)提出的方案,旨在反制德克萨斯州(Texas)一次“肆无忌惮”的共和党选区重划(gerrymander)。总体而言,这些选举是一场对特朗普第二任期的公投(referendum)。
午餐时,在西翼(West Wing)角落那间办公室里,威尔斯向我复盘了当天早上的情况。她陪同特朗普从白宫官邸(White House residence)前往椭圆形办公室(Oval Office)时,给总统做了选情预测:“我现在是背着锅的,因为他觉得我是个通灵的预言家(clairvoyant)。”威尔斯认为,共和党(GOP)有机会在新泽西赢下州长席位,但她也知道那会是一个艰难的夜晚。(事实证明,这将是一场共和党的灾难:在重量级竞选中全面胜出,通过了第50号提案,并在宾夕法尼亚(Pennsylvania)、佐治亚(Georgia)和密西西比(Mississippi)的下游选举(downballot elections)中获胜。)
对许多特朗普支持者而言,有一种近乎信仰式的观点:美国政府长期被一个由恋童癖精英组成的秘密集团操控。另一些人则不那么阴谋论、但同样严肃地质疑:政客与权势人物是否参与、或是否知晓杰弗里·爱泼斯坦(Jeffrey Epstein)对年轻女性的性贩运(sex trafficking)——从他位于曼哈顿(Manhattan)的豪华联排住宅,到他在加勒比海(Caribbean)的私人岛屿。对特朗普追随者来说,最关键的是:特朗普曾暗示愿意公开这些文件——但最终并没有。本文付印时,爱泼斯坦相关记录中的大陪审团材料(grand jury material)预计将于12月公布。
2月,邦迪(Bondi)把一叠叠标着《爱泼斯坦文件:第一阶段》(“The Epstein Files: Phase 1”)的活页夹,交给了一批到白宫参观的保守派社交媒体意见领袖,包括莉兹·惠勒(Liz Wheeler)、杰西卡·里德·克劳斯(Jessica Reed Kraus)、罗根·奥汉德利(Rogan O’Handley)以及查娅·拉伊奇克(Chaya Raichik)。结果这些活页夹里装的全是旧信息。“我觉得她完全没意识到,这是一个高度定向、而且最在乎这件事的群体,”威尔斯评价邦迪说,“她先给他们发了一堆‘空无一物’的文件夹。接着她又说,证人名单(witness list)或客户名单(client list)就在她桌上。根本没有客户名单,也不可能在她桌上。”
正如诺亚·沙赫特曼(Noah Shachtman)在《名利场》(Vanity Fair)报道中所说,纽约外勤办公室(New York field office)的FBI特工“几十个、几十个”(“dozens and dozens”)被派去逐页梳理爱泼斯坦文件。许多观察者以为,他们是在寻找(并可能涂黑删去)特朗普的名字。“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特工翻过这些东西,但很多,”威尔斯说,“他们找的是25样东西,不是1样。”
威尔斯告诉我,她读过她所说的“那份爱泼斯坦文件(the Epstein file)”。而且,她说,“[特朗普]确实在文件里。我们知道他在文件里。而且他在文件里并没有做任何可怕的事。”威尔斯说,特朗普“坐过[爱泼斯坦]的飞机……他在乘客清单(manifest)上。他们那会儿吧,你懂的,算是年轻、单身之类的——我知道这词都过时了——大概就是一群年轻单身的花花公子一起玩。”特朗普在1998年某个时候开始与梅拉尼娅·克瑙斯(Melania Knauss)交往,并于2005年与她结婚。爱泼斯坦最知名的指控者弗吉尼亚·朱弗雷(Virginia Giuffre)——她今年早些时候自杀身亡——在2000年还是海湖庄园水疗中心员工时首次见到爱泼斯坦。据称,特朗普与爱泼斯坦在2004年闹翻。
7月,副司法部长托德·布兰奇(Todd Blanche)——特朗普的前律师——前往佛罗里达州塔拉哈西(Tallahassee, Florida)的一家法院,去讯问爱泼斯坦的长期同伙吉丝兰·麦克斯韦尔(Ghislaine Maxwell)。她在2021年因性贩运罪(sex trafficking charges)被定罪,被判处20年监禁。“这不常见吧?”我问威尔斯,“让司法部(DOJ)二号人物、也是总统前辩护律师的人,去面谈一个已定罪的性贩运犯?”威尔斯说,“那是[布兰奇]的提议。”
“那封信不是他写的,”威尔斯说,“而且我觉得它没有任何地方像真的——认识总统比我久得多的人也这么觉得。我解释不了《华尔街日报》,但我们起诉了他们,接下来会进入证据开示(discovery)。我们会弄清楚的。”特朗普的律师向道琼斯公司(Dow Jones & Company,《华尔街日报》出版方)提起200亿美元诽谤诉讼(defamation lawsuit),而被告方已请求佛罗里达州一名联邦法官驳回(dismiss)该案。
10月初,特朗普(Donald Trump)宣布,他的特使团队与卡塔尔(Qatar)、埃及(Egypt)和土耳其(Turkey)的调停方促成了一项协议,以结束加沙两年的。这项20点计划(20-point plan)要求哈马斯(Hamas)解除武装,并由一支多国部队(multinational force)管理加沙——远非板上钉钉。但停火与几乎所有人质获释(仍有一名人质遗骸下落不明)仍是一项相当可观的成就。特朗普在以色列议会(Knesset)的凯旋亮相中语气咄咄逼人,对内塔尼亚胡(Netanyahu)和以色列军队大加称赞,却完全没有提及巴勒斯坦平民伤亡。此前,特朗普在另一场行动中还曾赞扬“比比(Bibi)”的努力,称他是“战争英雄(war hero)”——这番话某种程度上也是说给以色列人听的。谈到这里时,威尔斯(Wiles)皱起了脸。“我不确定他是否完全意识到,”她说,“这里也有一群听众并不喜欢这些。”
我问威尔斯,去年秋天她如何看待特朗普在2025年最重要的政绩。威尔斯情绪乐观:“我觉得这个国家开始看到,他为自己成为和平的推动者(an agent of peace)而自豪。我想这会让人意外。对我来说不意外,但它确实不符合人们自以为了解的那个唐纳德·特朗普。我认为这项立法——也就是所谓的‘一个巨大而美丽的法案(One Big Beautiful Bill)’,它为全部国内议程提供资金——是一项巨大的成就。而且即便它整体上并不受欢迎,它的组成部分是受欢迎的。这在中期选举(midterms)中会非常关键。”
11月我第一次在白宫拜访威尔斯时,特朗普针对国内敌人的“复仇之旅(revenge tour)”正在全速推进。他针对委内瑞拉总统尼古拉斯·马杜罗(Nicolás Maduro)的致命行动也在升级——特朗普坚信马杜罗掌控着一个强大的贩毒集团。午餐时,威尔斯告诉我特朗普的委内瑞拉策略:“他想继续把船炸掉,直到马杜罗哭着喊‘投降(cries uncle)’。而比我聪明得多的人说,他会的。”(威尔斯的说法似乎与政府的官方立场相矛盾:官方称炸船是为了缉毒(drug interdiction),而不是为了政权更迭(regime change)。)
我此前已经追问过威尔斯:特朗普把船直接炸沉的做法。伤亡者几乎必然包括毫不知情的渔民。2016年,特朗普曾有句名言:他就算在第五大道(Fifth Avenue)开枪杀人,也不会失去支持者。现在,他似乎把这套想法搬到了国际舞台上进行测试。当X(原推特)上一位批评者将这些杀戮斥为“战争罪(war crimes)”时,万斯(Vance)发帖回应:“我他妈才不管你怎么叫。”10月的一场记者会上,有人追问特朗普:为什么不直接请国会通过宣战(declaration of war)?特朗普挥手把问题打发掉:“我想我们就是要杀掉那些把毒品带进我们国家的人。好吗?”我问威尔斯:“那些质问‘难道这个政府里就没有人有良心吗?’的人,你怎么回答?”
截至本文发表时,至少有87人死于美军在加勒比海与东太平洋(eastern Pacific)对船只的打击。《》(The Washington Post)报道称,海格塞斯(Hegseth)曾指示美军在一次对船只的打击中“把所有人都杀掉(kill everybody)”;随后又发生第二次打击,导致两名幸存者死亡——这可能构成战争罪。海格塞斯称第二次打击由一名海军上将(admiral)负责。国会人,甚至部分共和党人,都在讨论召开听证会调查此事。
“我们非常确定自己炸的是谁,”她在11月午餐时告诉我,“美国政府有一个鲜为人知的伟大故事:中情局(CIA)的能力之强。而且可能会有人想进入领海(territorial waters)——我们有许可[这样做],因为他们沿着海岸线走,是为了避免被[抓到]。”但威尔斯也承认:若要攻击委内瑞拉本土(mainland)的目标,就会迫使特朗普寻求国会批准。“如果他授权在陆地上采取某些行动,那就是战争,那[就需要]国会。但马可(Marco)和JD在某种程度上几乎每天都在国会山(the Hill)做简报。”
10月我问鲁比奥(Rubio)政府采取致命打击的法律授权是什么。“显然,那是国防部(DOD, Department of Defense)的行动,”他回答,“所以我并不是在否认它。我百分之百支持。我认为我们的法律基础非常强、非常稳固,但我不想代表白宫或战争部(Department of War)给出法律层面的答案。”鲁比奥对美军打击目标则毫不含糊:“这些不是所谓的毒贩(alleged drug dealers),”他说,“他们就是毒贩。那些‘我可怜无辜的渔民儿子被杀了’的YouTube视频在哪里?”
我问威尔斯,她如何看待总统对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·普京(Vladimir Putin)的亲近——自特朗普首次参选以来,普京似乎就对他施加了某种“魔力”。2018年,两人在芬兰(Finland)会面。当被问及是否相信普京关于“莫斯科没有干预2016年选举”的说法时,特朗普似乎站在普京一边。威尔斯回忆:“在赫尔辛基(Helsinki)远远看着那一幕时,我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种真正的友谊,至少是一种欣赏。但我们后来与普京通话时,情况非常复杂。有些电话很友好,有些则不。”
自国家安全顾问迈克·沃尔兹(Mike Waltz)离任后——他在“信号门(Signalgate)”后被调任联合国大使(UN ambassador)——万斯、鲁比奥、特朗普的“万用特使(all-purpose special envoy)”史蒂夫·威特科夫(Steve Witkoff),以及作为非正式顾问的特朗普女婿贾里德·库什纳(Jared Kushner),一直在主导特朗普的外交政策。谈到那场臭名昭著的、关于对胡塞武装(Houthis)攻击计划的非加密群聊(unsecured chat)——《大西洋》(The Atlantic)主编杰弗里·戈德伯格(Jeffrey Goldberg)被误拉进群——威尔斯说:“我并没有被吓坏。”她带着锋芒补了一句:“确保(国家安全)对话被保存下来,这个责任在我们。这一次,杰夫·戈德伯格替我们做了。”
威尔斯声称,这场难看的公开场面,是泽连斯基及其随行人员在幕后一连串无礼行为(churlish behavior)的结果。起点是:泽连斯基未出席与财政部长斯科特·贝森特(Scott Bessent)的会面——当时贝森特访问基辅(Kyiv)是为了就矿产权益(mineral rights)达成协议——之后矛盾不断升级。“总体氛围从头到尾都很糟,”她说,“我不会说JD失控,因为他太克制了。但我想他就是受够了。”
威尔斯说,鲁比奥的转变是出于意识形态与原则:“马可不是那种会违背原则的人。他不会。所以他必须走到那一步。”相较之下,她暗示万斯的动机不同。“他的转变发生在他竞选参议员的时候。我觉得他的转变更偏向——怎么说呢——政治性的(political)。”在11月13日我再次到白宫拜访时,我问万斯为何转变为特朗普的忠诚派,他说:“我意识到我其实喜欢他,我觉得他做了很多好事,而且我认为从根本上讲,他就是拯救这个国家的正确人选。”
威尔斯以“门户开放政策(open-door policy)”闻名。特朗普有时会不打招呼就进来(“显然在第一届政府里他从没这么干过”)。午餐期间没有人打断我们,威尔斯只看了一次手机。她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时刻。“他们不知道我在干什么,”她指了指椭圆形办公室的方向,然后大笑起来。一个小时后,我起身告辞时,提起奥巴马(Barack Obama)的幕僚长拉姆·伊曼纽尔(Rahm Emanuel)曾向来访者抱怨他的工作有多么吃力不讨好:“这挺好,”他指着烧木壁炉(wood-burning fireplace)说,“这也挺好,”他指着室外露台(outdoor patio)说,“但中间那一切都烂透了(everything in between sucks)。”威尔斯回道:“我完全不这么觉得。”
现代白宫幕僚长的平均任期是一年半。小布什(George W. Bush)的安德鲁·卡德(Andrew Card)以5年3个月保持纪录。威尔斯或许会超过特朗普迄今任期最长的幕僚长约翰·凯利(John Kelly)——17个月。如果她选择辞职,威尔斯可以通过为多个潜在共和党提名人操盘竞选而赚得盆满钵满;尽管威尔斯说她在管理特朗普2024年竞选时收入约35万美元($350,000),但有报道称她通过咨询公司赚得更多、甚至数以百万计(本文付印时,威尔斯尚未就此问题回复询问)。当有报道称拜登(Biden)的助手迈克·多尼伦(Mike Donilon)如果其老板留在选战并获胜,将能赚到800万美元($8 million)时,威尔斯说,她的联合竞选主席克里斯·拉西维塔(Chris LaCivita)给她发了一条短信:“天哪,我可真蠢。我怎么[这么]便宜?”
但要执行总统议程,就必须把真话告诉他。尤其当总统身边围着一群追随者(acolytes),几乎都照着同一本剧本在念时,这一点更关键。一个有效的幕僚长,会把总统从地雷区引开;一个无效的幕僚长,则会因为回避艰难对话,让他跌跌撞撞闯进危险之中。里根(Ronald Reagan)总统任期进入第四年时,懂得这份工作要义的贝克被财政部长唐纳德·里根(Donald Regan)取代——后者并不懂。没过多久,一个把武器卖给伊朗(Iran)以换取人质(hostages)的灾难性计划就诞生了。理查德·尼克松(Richard Nixon)对“五角大楼文件(Pentagon Papers)泄密”反应过度,授权白宫成立一个特别调查小组,绰号“水管工”(plumbers);结果就是水门事件(Watergate scandal)。
9月下旬,特朗普在“真实社交”(Truth Social)上给司法部长帕姆(Pam,即帕姆·邦迪 Pam Bondi)发信息时写道(看起来像是不小心公开了),他说自己一直在网上看到这样的帖子:“跟上次一样的老故事,光说不练。什么都没做。科米(Comey)、亚当‘骗子’席夫(Adam ‘Shifty’ Schiff)、莱蒂希娅[原文拼错 Leticia[sic]]呢???他们都有罪,但什么都不会发生。”他告诉她:“我们不能再拖了,这正在毁掉我们的名声与公信力。”
随着2026年中期选举临近,特朗普与他的幕僚长所面临的风险与利害关系达到了顶点。特朗普第二任期的影响力比第一任期更深远。他可能以一位“变革型总统(transformational president)”的形象离任:封锁南部边境,通过重大减税,为加沙带来和平,并按自己的形象重塑共和党(GOP)。也可能相反:他追逐鲁莽的私人仇怨,撕碎民主护栏(democratic guardrails),最终落入由主导的调查瞄准镜之中。无论结果如何,威尔斯都可能是总统与灾难之间那条纤细的防线。正如一位前共和党幕僚长所说:“她可能比我们任何人都更关键。”